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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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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縈有些無措的站在手術室,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在柳縈的心裏預演過很多遍,各種各樣的鏡頭都有,唯獨沒有這一幕。為什麽他會躺在手術室,她是不是又做錯了,好像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已經和這醫院有了不解之緣,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老天為什麽要這樣對她,難道在她送走外公之後又要送走他嗎?她不要,她已經受夠了,她只是想要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而已,為什麽老天連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讓她實現。想到最後倒下時地上的那一大片紅色,柳縈有點暈眩。就在這時,柳縈感覺有一只小手輕輕的搖晃著她。

“媽媽,爸爸會沒事的,對不對。”小小人,擡起頭看向柳縈認真的說著。

“你知道……???”柳縈被嚇得都忘了現在應該在意的並不是這樣的事情的時候。

“我早就知道真田爸爸,不是我的爸爸了啊。”小小仁用一種非常鄙視的眼神看著柳縈,好像在說,你當我白癡啊。

“可是……你怎麽會知道???”柳縈還是不敢相信,這孩子還不到6歲的吧。她自問從未在他的,面前提起過幸村精市。

“……你究竟是那只眼睛看我有哪怕是那麽一丁點兒長得像真田爸爸了……所以我就問真田爸爸我為什麽長得和他一點都不像啊,然後他就告訴我了,不過他說怕你生氣不讓你知道而已,那我今天看到爸爸的長相我就知道了啊,我們長得很像好不好。媽媽,你不會生氣的,對吧?”小小仁雖然很生氣柳縈看不起他的智商,但是,誰叫這為是他的媽媽呢,與之相比,他還是比較害怕她生氣,真田爸爸說了,女人生氣會變醜的,本來還沒什麽感覺的,可是,現在看到了爸爸,媽媽本來就比爸爸醜了,要是再變醜就更加會嫌棄媽媽了。嗯,沒錯,小小仁在看過幸村之後萬分肯定的認為,他一定是嫌棄柳縈的長相才會不要他們的…

“不生氣,他就是你的爸爸,寶貝,我一直都沒有讓你見到你的爸爸,你怪不怪媽媽。”柳縈蹲了下來溫柔的摸摸小小仁的頭,愧疚的說著,要說這些年來,她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孩子了,因為他們大人間的別扭,讓他一直生活在不正常的家庭中,幸村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她自己有何嘗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呢?因為始終無法平靜的面對這樣一張酷似幸村的臉。雖說孩子一直跟在她身邊,可是,一直以來她陪在他的身邊的日子屈指可數。總是將他扔給真田之後就一走了之,經常大半年的不見人影。況且,這孩子這麽的敏感,竟然早就發現有不正常,但是為了自己居然就這樣一直忍著。

“我只要媽媽開心就好了,他不要我們了,那我們也不要他好不好。可是,媽媽為什麽你每次笑就好像哭一樣。”小小仁搖搖頭,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只是想要自己的媽媽也能和別人的媽媽一樣對著他溫柔的笑而已。可是,他總覺得媽媽對他的微笑總帶著一種奇怪的感覺。

“555……”柳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是她在離開日本之後第一次哭出來。原來,一直以來,她最介意的只不過是幸村為什麽不要她了。其實什麽樣的理由根本不重要,事實就是幸村不要她了。她甚至覺得孩子的事情只不過是給了幸村一個離開她的理由而已,再加上這次他居然不顧一切救了真田的事情,柳縈真的覺得她要好好思考一下在幸村的眼裏,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位置了。她本來是以為幸村這次回來是因為後悔了,想要再和她在一起的,可是,為什麽他會有那樣的舉動,難道他不知道,如果她和真田的婚姻是真的,他這樣的作為不過就是為他們保住這樣的婚而已嗎?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那她這些年來煞費苦心做的這一切有算什麽?不管,幸村精市,她絕對不允許他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柳縈哭過之後反而振作了起來,不管怎麽樣,這一次,她一定要把事情弄個一清二楚。即便最後終是分離,她也要明明白白的分開。該幸福的幸福該痛苦的痛苦……看著對面蹲著的已經完全不在狀態的真田,柳縈覺得心裏一痛,他現在一定很痛苦吧,這些年來,他對他們母子所作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其實不僅僅是因為愧疚吧,更多的是因為對幸村的感情吧,所以一向不喜歡孩子的他才會對和幸村長的極為相似的小小仁特別的親近吧,他們真的是很不同呢,同樣的情況,她選擇的是逃避,而他卻是靠進,她是無法接受,他卻是愛屋及烏…說起來,她真的是比不上真田的吧,所以,如果這一次,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祝福他們……

就在柳縈胡思亂想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是開了,柳縈不理會仍舊處在呆楞中的真田,趕緊拉著孩子跑了過去。

“醫生,怎麽樣?”柳縈有些氣息不順的問道。

“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他的腿是粉碎性骨折,而且傷及經脈,也許以後都站不起來,即使康覆,恐怕也無法再做劇烈運動,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醫生冷眼看著柳縈往下滑的身體,這樣的情況他每天都見已經激不起他的心理波動了。好在真田被醫生的話還有小小仁德驚呼,驚得清醒了過來,趕緊過來扶住了她。

他可能會再也站不起來,即使僥幸康覆,也無法進行任何劇烈運動?那他的網球怎麽辦?她清楚的記得,幸村以前說過,網球就是他的一切,沒有網球,他就什麽都沒有了。那麽,這樣的結果,其實對於他來說比死還要痛苦吧…她應該怎麽做?她不是就是想要他難受的嗎,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現在她的心那麽的痛???柳縈楞楞的由著真田將她拉進了病房,看著躺在病床上午一絲血色的幸村,柳縈覺得自己先前堅持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可笑,現在,只要他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即便是他真的選擇了真田那又有什麽關系,感情的事,本來就沒得強迫的,不是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幸村終於是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到柳縈正叭在病床,不由得勾出一抹淺笑,想要坐起身來,卻驚覺自己的腿居然毫無反應,正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幸村過顧不上打招呼,便立刻開口詢問,“真田,我的腿……”

“……許永遠都站不起來了,就算好了,也能進行任何劇烈運動。”真田放下手中的雜物閉上眼睛,不敢看幸村的臉,即使多麽的不忍,卻還是說出實話,反正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的,與其將來失望,不如現在就說清楚。

“……我知道了……”幸村聽到這樣的回答,一下子呆住,但是很快又鎮定下來,不再掙紮,認命躺好,是啊,還有什麽好在意的呢?他不是在推開真田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活著了麽,可是,現在他還活著,還和她呼吸著一樣的空氣又還有什麽好抱怨的,這已經是出乎意料的恩賜了,不是嗎?現在想想,當時的他為什麽會有那樣的反應呢?是因為已經想通了吧,幸福已經和他無關,他已經沒有什麽好失去的了,自然也就不怕了吧……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我馬上叫醫生。”正在真田還疑惑於幸村的不尋常的反應時,本來睡在一旁的柳縈終於是醒了過來,一看到幸村眼睛睜著,不由得興奮的叫起來。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幸村努力不讓自己看向柳縈,故作冷漠的說著,緊握的雙手和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他的心情,柳縈看在眼裏卻不動聲色,只是斂笑,不顧真田的阻撓,靜靜的走出病房,她倒是要看看,這個男人究竟是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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